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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她又闭口不言,百暗轻叹,坐起身将她拢入怀中,片刻静默,低头看她,“脱尘,今日……随我出门?”
齐缘把脑袋压更低,惹笑百暗,“脱尘,你知道酒后吐真言吗?”
嗬!
前一刻还低着头,后一刻就猛抬起来,靠近百暗的脸,两人睫毛相触,呼吸交替,妖精的眼睛睁的大大的,“昨夜我说什么了?”
百暗不说话,盯着她看,看的她嫣红小嘴都抿了起来,不自在,还不肯放开退后,就这么回看……
空气静默,百暗就看着她把两只亮黑眼珠子给看成了斗鸡眼,笑出声,齐缘羞的崩溃,趴他肩上,张口咬一口,不轻。
“还知道脸红?昨晚抱着为夫又笑又亲的时候怎么不脸红?拉着为夫给你宽衣,让陪你睡的时候怎么不脸红?还有……。”
齐缘没让他再说下去,脸还埋在他肩上,细嫩的小手捂住他的唇,早知道那壶酒她就和拂晓对半分了。
“脱尘……。”
他吐词不清的唤她,抱她紧了些,大手揉了揉逶迤在她背脊上的乌黑青丝,微暖。
她不说话不抬头,最后百暗就开启了丫鬟模式,为她更衣,给她洗漱,她想自己来他也不让,最后在挽发的问题上出了岔子,不是百暗不会,而是……太久没动手,生疏了。
以前的百暗会给妖精挽格式的发髻,如今看他束手束脚的模样,镜子里的娇颜蒙上难受,他忘了……
百暗拧着眉峰,也不假手他人,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挽。
他看到妖精的表情了,心里何尝不是堵得慌?可他……能怎么办?
挽发生疏了不要紧,他可以一次一次的练习,就像他要教会妖精依赖他一样,慢慢来,他们……来日方长。
来日方长……
想到这四个字,百暗忽然笑了。
齐缘看着镜子里,自己比鸡|窝好不了多少的头发,抿唇蹙眉,漂亮的凤眸写满不高兴,笑什么?弄成这样子是谁?
最后百暗笑的齐缘受不了了,抬头瞪他,一副超凶的表情,百暗吸气忍住没再笑,夫人生气了……
然而……
“哧……呵呵呵……。”
终究还是没能忍住,百暗低低的呵笑出声,齐缘咬牙切齿的起身,拉着百暗推他坐下,然后开始弄他的头发……
最后,暗神大人的头发被挽了一个女子的发髻,百暗也没生气,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,看在夫人侧脸偷偷笑的份上,他就顶着好大一会。
可正当他要动手拆的时候,宫人来报,“冥主,夫人,良后来了。”
“让她进来。”齐缘出声,善良的妖精也会坏心眼。
“是。”
“你让她进来做什么?”
百暗以为她会让儿媳去正殿等,结果怎么成了让她到这里来?
齐缘不回话,百暗就抬手……齐缘一把抓住他的手,看着镜子里的他,“你敢拆了,我就今天就不理你。”
只是今天不理吗?
百暗合计了一下,那不理就不理吧,反正好过他在儿媳面前这幅德行,关键他还要脸。
他又抬另一只手,齐缘抓住他另一只手,跺脚,黛眉蹙起,“明天也不理,一个月都不理你,一年到头你就睡门外。”
百暗:“……”
糟了!
他选哪个好?
面子呢?还是脱尘呢?
思来想去,宫拂晓已经到门外了,宫人的声音又传来,“冥主,夫人,良后到了。”
“拂晓进来。”
“哎,我来了。”
宫拂晓手里搂着一盒子糕点蹦蹦跳跳的进来了,一点没个冥后娘娘的样子,更不像当了母亲的女子,她似乎就是个少女款,宫人在后面低着头偷笑,良后来给冥主和夫人请安都是殿下将她送到门口的,等良后进了门走的没影了殿下才离开,嘤,殿下对良后可真好。
“父王,母后……。”
宫拂晓伸着脖子透过珠帘看,哦,还以为打扰他们了,所幸他们起身了。
忽然,齐缘将珠帘一撩开,宫拂晓笑着上前两步,“母后,我来给你和父王请安,这是御厨用火儿的仙果做出来的糕点,独一无二,我拿来给您尝尝。”
齐缘笑着收下,儿媳是个长不大的姑娘,她喜欢吃,所以她送别人东西十有八九都是吃的。她见怪不怪了。
“好,母后等下尝尝。”
“父王呢?”
宫拂晓歪着脑袋看去,空气都安静了……
然后想站直的时候脚下一歪,踉跄好几步,撞到柱子才勉强扶着站稳,她也不说话,小脸贴在刻着暗冥的柱子上,笑的直发抖。
谁给父王挽的那么妖娆的一个发型,不要太吓人好吗?
齐缘抿唇偷笑,回头看一本正经坐在梳妆镜前的百暗,他的手捏成拳,脸绷着,很克制……
能不克制吗?
百暗比较了一下,面子哪有妖精重要?
他要一年到头睡门外,面子丢的更大……
“父王,母后……我想回去了。”宫拂晓的声音颤颤抖抖,像是在哭,其实也差不多,她在偷偷擦眼泪。
“不在母后这里用早膳吗?”
齐缘还留她,百暗回头瞪她,一脸幽怨,噗哧……她也没忍住,笑了出来。
“不……不了母后,父王,儿媳告退。晚点火儿和溯风会来请安。”
“那好吧,你去吧。”
宫拂晓捂着脸,跑了出去,然后站在门口擦眼泪,宫人还以为她哭了,结果细看,她是笑哭的,下意识的回头看殿内,夫人把冥主怎么了,让良后笑成这样?
……
宫拂晓走了几分钟后,百暗才把头发给弄回来,然后再把妖精弄回来坐好,今天他不把头发给挽好,他也不出门。
……
然后,乌龙出来了。
据说冥主和夫人一整日都没出房门,因为冥主给夫人梳了一整日的头。
齐缘今天生气一整天,她想哭也不是,走又走不掉,坐在梳妆镜前一整天,拉着个美脸,委屈的看着镜子里,而身后的百暗却是一脸专心致志的给她挽发,每一样发髻样式都试了个遍,每一个都梳到完美为止。
他这样不过是在赌气,为了告诉齐缘,他们的确分开太久,但是只要愿意,依旧可以回到之前那样,就像这挽发一般,多试几次就熟练了。
而齐缘也是在赌气,她这一生,只向百暗要求了两件事,第二件事他却没办到。
如此,又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下次?
她还能再依赖他,向他索取要求吗?这个问号在她心里存了几千万年,已经是毒瘤。
子时……
齐缘哭笑不得的站在门口,皱眉,虽然冥界没白天黑夜之分,可是这个时辰最热闹的大概只有鬼门关和奈何桥了。
百暗却还是要带着她出门,“脱尘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她能猜到他带她去哪,半刻钟后,果然到了奈何桥……
奈何桥一端是往生路,一端是轮回隧道,往生路上行魂正排队喝孟婆汤,曼珠沙华依旧在河畔,忘川河也还是之前的模样,可是百暗却是第二次来……
齐缘很排斥和百暗一起来此处,因为就是他骗她来这里最后死在她面前的。
“脱尘,你别怕,我不会再走了。”
她手心有冷汗,百暗抚平她的眉心,这里是他们初见的地方,他在这里给她种下了几千万年的噩梦,所以心结还要从这里打开。
齐缘看他一眼,神色变得很复杂,有审视,百暗的死摧毁了她对他所有信任,可她却还是由着自己执着的性子等了他千万年,对他的感情没有淡,更深了,只是被过长的时间压住了,呼吸困难,想要翻身更难。
百暗没有再说话,只是牵着齐缘把他们走过的地方都走了一边,最后他将齐缘放在花丛中,然后转身去了奈何桥的地方,一旁的行魂都退让,都安静了,百暗站在那里,不近不远的看着齐缘……
这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,第一次见面的距离,他们没有物是人非……
这样的对视让齐缘掉了眼泪,“百暗,我恨你。”
她说,我恨你……
从爱而不得,到恨之入骨,到等他好久,因为生气,所以恨你。
百暗一步步走过去,歪着头去看她侧脸,然后在她耳畔低喃一句,“我爱你。”
她哭的动作停了,侧脸看他,对上他深沉视线,她忽然抬手扇了下去……
‘啪’一声……
行魂不知道百暗和齐缘的身份,可鬼差和孟婆知道,看的呆了,倒吸一口凉气。
夫人她……
她……
她把冥主给打了?!
百暗脸被扇到一边,他站着没动,没生气,没怪她,齐缘抓住他领口衣襟将他拉着弯腰,晃着他,哭喊问他,“你骗我!你不爱我!”
“我爱你。”
他很认真的接话。
“你不爱,你不爱!若你爱我你为何要走?你为何不答应留下来?你说会回来,却让我等的以为你不回来了,那么久……你凭什么说爱我?我想跟你说话,你怎么不在?追着求我改嫁的神明如过江之鲫,你在哪?什么冥主夫人?我是个做了几千万年的寡妇,没有心的怪物!你让我把心留给你,你却让我等这么久,你的爱在何处?。”
她晃他,打他,哭的撕心裂肺,吼的歇斯底里。
百暗猛地一震,抬头看泪流满面的她,他死前的确说过让她把心留给她,可他那只是让她一定要爱他,记着他,原来她是因为这句话就将心给活生生的挖了出来吗?
将她抱在怀中,不顾她挣扎,“脱尘,对不起……。”
他还是说了对不起。
真的很对不起。
他只是想要她不要忘了她,不是想要她挖掉心给他陪葬,那不是他的原意,可他的妖精太傻,此时的他再心疼也回不了她挖心的那一刻。
齐缘在他怀里挣扎累了,呜呜的哭,眼泪沁湿他的衣襟。
暗神大人还得多谢他儿媳把妖精的法力修为拿走了,否则此刻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抱着妖精,要知道她的法力修为若还在,百暗又不还手的话,不死也要脱几层皮。
“你还回来干什么?我能保护自己了,我也不要夫君了,我独自走遍了六界许多地方,你不来我也能过下去了……。”
可偏偏,我却是为你而活的……
到底是埋怨他回来太晚太晚。
“脱尘,我回来晚了,可我们的感情不晚,你不是恨我,你爱我……。”
“我不……。”
“你在等我,不论你是什么,活成了什么样,怪物也罢,你是为我活的。你是我的。脱尘,谢谢你等我三千五百万年,以后我会陪着你数不尽的三千五百万年。你不想理我没关系,我理你。你不想让我碰你也没关系,我能看着你足矣。但是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去做,你毋须再亲自动手,齐家人我会安排,等他们寿终正寝后便会被接到冥王宫,以后他们会生活在冥界,做无忧无虑的鬼神。只要你想,我愿意将他们当成你的娘家人来对待。”
这世间还活着的神明,百暗的辈分最高,可他却愿意为了齐缘的一个想字低头。
齐缘如鲠在喉,她这一生,就是栽在他的甜言蜜语上,被他哄的团团转,以至于他一走,她就跟没了命似的,狼狈不堪。
百暗说了谢谢,她不知道怎么回答,有谢字可言吗?
这段感情都在犯贱,他一个高高在上的鬼神却看上她一个微不足道的花妖,把她捧在了手心,还将神骨给她,最后他自己死了。
而她因为他一句话挖了心,苦等千万年,煎熬的比死难受,既然这么难受,她却从未想过放弃等他,从未!
“你不会走了吗?”
她问他,语气中满满的不确定。
“不走了!永远不走。”
“真的吗?不走就好,不走就陪我说话吧,以前我总想跟你说话,可走了很多地方你也没在,我找不到你……。”
她轻轻呢喃,满是遗憾,百暗却听的全身抽疼,她强大了,却是活成了另一个百暗。能走出去了,却是在找他。
傻妖精,那些地方怎么可能找得到他?
“脱尘,你真好。”吻着她的脸,有眼泪,妖精的泪是甜的,那时他也尝过,像甘露。
嗬……
齐缘闭上眼,长叹一声,如释重负。
让他难受愧疚的,却也是在揭自己的伤疤,她不想继续了,睁开眼看他的眼睛,深沉如墨,尽是认真,这是她第一次看懂百暗的眼睛。
低头伸手去牵住百暗的手,拉着他走向另一个方向,那是他前世陵墓的方向。
……
百暗第一次亲眼看到前世墓碑,上面只有六个字,夫君百暗之墓。
脱尘就是看着这样一块墓碑几千万年吗?
侧脸去看她,她的视线流连忘返,“脱尘,我……。”
“嘘!百暗你听我说,那里面葬着你,还有我的心,我只有靠近这里的时候才有情绪,我能感觉到前世的你和我的心没有腐烂,可我不敢去看,你去散了他们吧,我们重头开始。”
总要散去前世的东西,留下无益,再有意义也只会是揭她伤疤的东西。
她说,我们重头开始……
百暗当然愿意,他最怕的是妖精生疏他,重新开始也就意味着什么都可以恢复如初。
隐身进了地下陵墓……
这里面并不宽,只有他一个棺木的位置,这是按照他要轮回的命格所设的方位,正好。
棺是新的,被夜儿的法力护着,他抬手拂去那层法力庇护,却看到了棺木上的血迹,因有法力护着,故而这棺木上的东西一切都是新的,包括这血迹也还是新鲜的……
沾了一点血迹在指尖,心都颤了,这是妖精的心血……
这一定就是她的……
当他推开棺木的那一刻,一颗新鲜的血淋淋的心脏出现在眼前,百暗四肢百骸一阵剧痛,捂住心口,脸色惨白如纸,全身僵硬,眼眶逼红……
薄唇紧抿着,齿关紧咬……
他没办法看到他下葬时妖精亲手挖心的那一幕了,可眼前这一幕却也足够他心痛。
能让他给出神骨的女子只有脱尘,而这世间愿意为他守几千万年的女子也只有脱尘,伸手想去触碰那颗心脏……
……
陵墓外,是安静等候的齐缘,视线不离墓碑……
……
半个时辰后,百暗出来了,齐缘问他,“都散去了吗?”
“嗯,散去了,这墓碑……。”
百暗话未说完,齐缘抬手拂袖,一道浅红色的光穿过墓碑的那一瞬,墓碑随之幻化成烟。
“走吧,我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齐缘回头对他笑,拉着他跑,百暗攥紧她的手,回头看了那里一眼……
……
齐缘带百暗去的地方是冥王宫中一座放满了各自花儿的神邸,那些花儿都被种在花盆里,百暗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妖精以为自己会生一株花而准备的花盆。
“脱尘,你……为何种这么多花儿?”
“哼!夜儿竟然敢骗我,我让他变成一株花让我看看,他却骗我说随便种那些不能修炼的花,久了就会有灵性,它们可以陪我说话,可我种着他们都好几万年了,一个都没开口,我打算把它们弄出去丢了。”
百暗听明白了,她是要他当搬花出去扔的劳工,想笑却又心酸沉重,让花陪她说话,可想而知妖精一个人多难受,很难想像她是如何煎熬过来了几千万年。
“都挺好看,脱尘确定都不要了?”
“对!不要了!扔掉后,我们去南边种果树,火儿喜欢果子,我们就种一大片果树,但是要稀奇的品种,我们明日出门去找稀有果树?”
百暗:“好!”
求之不得!
……
第二天,齐缘从没懂事过的秉性就原形毕露了。
她遇到一颗果树,没见过,吃一个挺好吃,最后她竟然硬生生的把自己给吃的不能走路。
百暗在一旁给她顺气,没说话,表情有点儿……莫测,三观被毁的感觉。
好像回到了三千五百万年前,她掉水里,不想办法爬出来,却硬生生喝一肚子水,然后抱着他哭,说好难受。
“脱尘喜欢这果子?”
“本来挺喜欢的,现在我不喜欢了……。”说到最后,百暗听她嘀咕,“害我走不动路。”
百暗:“……”
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百暗的思维转得快,忽然靠近她,“脱尘,是不是谁教你什么了?”
“嗯?什么?”
齐缘懵,二筒瞪着。
“教你别理我,教你瞎折腾我?”
此时此刻百暗怀疑的是夜瞑,因为放眼冥界,只有夜瞑有胆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