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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勖并没有说话,眼前的情况摆在这里,敌人已经兵临城下,想要自己不死,唯一能做的就是抵挡敌人的进攻,唯有如此,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。
“你我已经没有退路了。”李勣望着城下的士兵,敌人开始在缓缓后撤,只是让他感到郁闷的是,敌人好像是在挖沟渠。
“敌人这是在挖地道啊!”苏勖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。
两人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,若仅仅是想挖地道进攻也就算了,关键的是敌人还有火焰,想到那巨大的轰鸣声,就好像是天雷在自己耳边响起,两人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“懋功,现在当如何是好?”苏勖有些担心了。
“没事,高原之上,想挖一条地道来并非容易的事情,我们按照正常的来就是了,找到敌人地道所在的方位,然后解决对方,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。”李勣想了想,面对地道的进攻,在中原的战争史上,也不知道记载了多少。
苏勖听了之后,点点头,脸上的神情顿时放松了许多,既然李勣认为能够抵挡,他也就放心了许多。
“去其他城门看看,看看敌人是不是和东门同样的情况。”李勣迫不及待招呼苏勖说道。他现在担心的是,其他城门也是就和东门一样的情况,若是那样,逻些城的情况就变的十分危险了。
可惜的是,上苍并没有照顾李勣,等到他到了其他几个城门的时候,发现南门和北门和东门是一样的情况,都遭遇了敌人的弓箭覆盖,城墙上已经插足的之地。而城外的敌人也在挖沟渠。
“大将军,敌人正在挖壕沟,恐怕是另有算计啊!当如何是好?是不是在城内设立大瓮,监视敌人的一举一动。”南门守将禄东赞有些担心。
“大瓮是要放的,但其他的事情就不必担心了,他们想通过地道进攻,这个企图是不会得逞的。”李勣安慰道:“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。”
禄东赞点点头,顿时松了一口气,说道:“末将认为敌人这是想长期围困我等的,并非想着急切之间攻下逻些的表象。敌人知道我们的粮草、器械等情况,所以到现在为止,都没有进行过试探性的进攻,只是用弓箭来对付我等。”
李勣听了有些惊讶的望着对方,对苏勖说道:“可惜的是,我们发现的比较晚,禄东赞已经有了名将的模样了,当初应该让他去南线,取代柴绍的,想必我们是不会败的这么惨的。”
禄东赞听了顿时苦笑道:“末将的能力比柴将军可是差了许多,那个时候,将我放在南线,恐怕结果也是一样,不会有太大的变化,毕竟眼前的局势就是这样的,非一把可以扭转的。”
大家都是聪明人,禄东赞更是一个人才,在眼前这种局势下,逆天改命,几乎是不可能的,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,然后再寻找机会。能支撑多长时间就是多长时间。
众人下了城墙,返回城内,看见年格勒乘坐着马车,周围有不少的侍卫跟着,正在巡视城池,看上去尽心尽力的模样。
“三位大人。”年格勒在很远的地方,就看见了三人,让人停下马车,自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,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。
“年老大人。”禄东赞见状十分不忍,也从马上跳了下来,说道:“老大人为何如此辛苦?”
“大战已经爆发,我若是坐镇后方,心里面也是放心不下,干脆就来巡视一番,虽然不能和诸位一样上阵杀敌,但好歹也要让城中的百姓们看到,我年氏还在城内。”
“我吐蕃有老大人这样的忠臣,我们又怎么可能会失败?”禄东赞心中感叹。
李勣和苏勖两人也连连点头,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,才知道谁才是忠臣,谁才是奸臣。若是吐蕃多是这样的臣子,或许也不会遭遇眼前的困境了。
年格勒静静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,心中却是一阵冷笑,就算再怎么反抗又能如何,这就是大势,在这种情况下,谁也不能阻挡大势,李勣这是在螳臂当车,面对眼前这样的局面,根本就不会有胜利的可能,可笑的是,这些家伙还认为有一线生机。
“老大人好生巡逻,我等先去见赞普了。”李勣对年格勒还是很敬重的,在这种情况下,还能保持一个忠心,已经是很难得事情了。
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,年格勒冷哼了一声,转身就上了马车,马车缓缓而行,一队人马逐渐消失在逻些城内的大街小巷中。
第二天,大夏再次继续昨日的攻城过程,利用弓箭覆盖城墙,一边让士兵们挖壕沟,虽然速度很慢,但这些壕沟仍然缓慢的向城墙移动。
面对这种情况,李勣等人也没有什么办法,因为有他们发现,敌人并非是利用地道,来攻打城池的,而是在挖壕沟,这些壕沟都是缓缓向城墙逼近,就是李勣也没有发现这些壕沟的作用,至于其他人更是不知道了,唯一能做就是射出手中的利箭,其他阻拦敌人的前进。
但让李勣等人没有想到的是,敌人在壕沟上方铺上了木板,每次前进,都会将木板铺在上面,城墙上的利箭根本射不到任何敌人,反而损失了不少的利箭。
“敌人这是想干什么,若是挖地道的话,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啊!”苏勖冒险看着城外的一切,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,按照道理,敌人直接挖一条通道就能直通城墙,而不是这种横向的,逐步向城墙靠近,显然是和寻常情况是不一样的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李勣摇摇头。
他离开中原很久了,根据当初柴绍传来的消息,大夏有专门培养将军的地方,终日传授他们作战的本领,谁也不知道,眼前的这种作战手段是不是敌人发明的。但有什么样的作用却不知道。
未知的总是让人恐惧。李勣和苏勖两人面对这种未知的情况,心里面生出一丝不妙来,他们看着无数利箭破空而出,射中的只是木板,偶尔传来一阵惨叫声,很是稀少。
“相父,大将军。”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,就见松赞干布领着一队人马上了城墙,他脸上还有一丝焦急之色,显然也是听了城外的事情,放心不下,故而前来观战。
“赞普。”李勣两人不敢怠慢,赶紧迎了上去。
“现在情况怎么样?”松赞干布紧皱着眉头,取了千里镜,朝城下望了过去,忍不住说道:“大将军,敌人这是在做什么?为何在城外挖壕沟,莫非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?”
李勣听了,脸上露出一丝苦笑,说道:“回赞普的话,目前尚且不知道敌人的所作所为,不过,不管怎么样,我们的城防摆在这里,敌人想要进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。就算他有万千阴谋诡计,在如此坚固的城池面前,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,赞普放心就是了。”
“大夏皇帝阴险狡诈,连带着大夏的将军们也是如此,我总感觉到这里面肯定是有阴谋诡计的。”松赞干布想了想说道:“敌人用这一招,你们如何破解,敌人一旦挖到城池下面来了,我们当如何是好?用弓箭覆盖吗?还有,敌人不会针对一个地方的,其他几个城门也是如此吧!”
李勣等人听了脸色顿时不好看了,事情的确是如此,其他几个城门都是遭受了这种变化,敌人别的事情没有,先是用强弓硬弩迫使敌人不敢露面,然后开始工程作业,就见一条条沟壑,缓缓向城墙逼去。
让人恶习的是,敌人前进的速度并不快,甚至可以说以缓慢来形容,每天只挖两条沟壑,但每天都是这样,给城墙上的李勣等带来了巨大的压力。
“父亲,再这样下去,李勣恐怕要发疯了。这要是我,我也忍受不住啊!”程处默骑着战马,头顶上,雨水落下,但他却没有任何遮挡,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“苏定方这一招很厉害,敌人并不知道我们这么做的真正目的,但不管怎么样,看着城墙下的沟壑不断前进,心里面肯定很紧张的。”程咬金也不得不承认,苏定方这一招实在是太狠毒了。
“嘿嘿,他们的骑兵比较少,想要阻止这些,除非是动用大量的骑兵,可惜的是,他们的骑兵已经被我们消灭的差不多了,再出来的话,也是要被我们消灭的。”程处默有些幸灾乐祸。
李勣这个人就好像是一柄利剑一样,悬浮在自己的头顶之上,大夏王朝除掉李煜和李靖之外,很少就是他的对手,去年的战争也是利用强大的兵力,才能对其展开了围猎,最后击败了对方。若是在兵力相同的情况下,程处默认为自己等人必败无疑。
不过,战争是没有任何公平可言的,大夏就是这样强大,处在弱势的吐蕃根本无法改变。
“小子,现在学到了一招了吧!不过,这一招虽然厉害,可是耗费的粮草有些多,我们在这里每多呆一天,每天所消耗的粮草就十分的惊人。”程咬金看着面前的沟壑纵横,微微叹息道:“也只有朝廷才能做的出来。不过,也只有如此,毕竟,若是强行攻打,我们损失的人马会更多,消耗的时间就越长。”
“只要能消灭敌人,耗费点粮草又算什么呢?陛下可是等着要李勣和苏勖他们的首级呢!”程处默有些担心大战会消耗更长的时间。
“战争有的时候比的是耐心,谁的耐心越强,谁就能获得胜利。”程咬金扬鞭指着远处的城墙,说道:“这个时候,李勣最想做的事情,就是让我们强行攻打,这样损失的兵马就会越来越多。对军心士气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。”
“苏定方这个家伙虽然脾气不大好,但手段多样,脑子转的比较快,眼前这一招就十分的厉害,就是逼迫李勣出战,只是现在出战,那就是必死无疑,但不出战,最后也是必死无疑。只要等到沟壑挖到城墙下面的时候,就是我们的破城的时候,实际上,有没有内应,对我们来说,影响并不大。”
程咬金扬鞭指着眼前的沟壑,微微露出一丝感叹。
想李勣也是一个难得的军事奇才,可惜的是,生不逢时,碰到了大夏皇帝,在这种情况下,根本就没有机会反败为胜。
年格勒府上,那囊源看着对方,脸上难掩焦急之色。
“老大人,你说朝廷是什么意思?到现在为止,也只是用弓箭覆盖这一招,虽然也射杀了不少的士兵,但并不能动摇逻些城的根本,然后没事的时候挖沟渠,能起到什么作用呢?”那囊源忍不住询问道。
“等到沟壑到了城下的时候,就是朝廷进攻的时候,也是逻些城被攻陷的时候。”年格勒迟疑了片刻,才说道:“虽然我不知道苏将军是在玩什么花样,但他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,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吧!”
“那可不行,我们若是静观其变了,如何能建功立业?如何能拜将封侯?”那囊源先是一阵高兴,但很快就大声说道。
想要拜将封侯,那就要有功劳,没有功劳什么都不行,一旦大军入城,自己没有半点功劳,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,自己耗费这么多经历,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的吗?
“那又能怎么样?朝廷不需要我们的帮忙,难道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?”年格勒叹息道:“不要想太多的事情,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顺势而为,放心,现在逻些城还是很平稳的,所以找不到机会,但只要城中发生了混乱,那我们的机会来就来了,再等等,不要着急,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掌握粮仓周围的士兵,唯有如此,我们才有机会。”
“也只能如此了。”那囊源听了顿时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现在担心的是,等到我们实现计划的时候,朝廷大军已经夺取了城池了。”